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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说了会儿话,萧祈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说他们已经到了山下。

温黎握着江驭的手,对电话那头的萧祈然道,“你们在山下等我们,我们这就下来。”

等她和江驭往山下走的时候,路上她跟他讲起他如今的情况。

在她讲到他的抑郁症病发后,江驭一直没再说话。

温黎能明显感觉到他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情绪,一下子又低落下去。

她尽力安慰他,“你放心,萧先生特意请来了天才催眠新秀,同时也很擅长治疗抑郁症,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你怎么不说话?”

“所以。”江驭应了她,出声时抬眸看她,水洗过的眸子,黑的惊人,“你说爱我,是因为我的病,还是真的?”

温黎收起了笑意,神色变得严肃。

她在台阶上站定,转过身,仰头看他。

“因为从没得到柳云宛的爱,所以也要质疑我的爱吗?”她淡声反问,“我如果不爱你,我不会不远万里跑到潞岛,不会躺在你的床上感受你的过去,也不会爬两千多台阶来到辛庙,更不会像此刻一样比你更在乎你的生命!”

“江驭,她舍不得给你的,我可以光明正大,堂堂正正的给你。”

“我会让你明白。”

她说到这里,停住了话头,紧紧拉住他的手,快步下山。

一路再无话。

等到了山脚下,两个人都成了水洗一样。

萧祈然和衡叔都在候着,见到温黎带着江驭下来,悬了十多天的心,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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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祈然开口,“先回去,其他的事再说。”

“我和江驭有事要处理。等我们回来。”

她说着,将江驭塞进副驾驶座,而自己坐上了驾驶位。

干净利落的上锁,系好安全带后,她发动了车子,冲进雨幕。

车厢里一片安静,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。

驶出一段距离后,温黎忽然开口。

“我死过一次,上辈子死在了跨海大桥,所以这辈子回来之后,我很惜命。我只想稳妥的过完这一生,从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冒险。”

“我想方设法的躲开你,不想和你在一起,是因为前世我是因你而间接死掉的,后来这辈子再见到你,我怕你,怨你,也讨厌你。”

“你身上的那股疯劲儿,是我最不喜欢的。”

“可我今天却觉得,你说的没错,人的一生确实需要有一些疯狂的时候。”

“如果人的一生只能有一次不管不顾的疯狂,那我愿意把这唯一的一次机会,用来证明我对你的爱。”

车子一路往下跑,雨水冲刷在车窗前,雨刮器刮干净玻璃之后,前面的路露出来。

长长的路的尽头,是奔腾的河水。

而车子却没有减速!

江驭终于有所动容,偏头看向温黎,“你做什么?”

“如果活着让你太痛苦,那我愿意和你一起死。”

“不行!”

江驭几乎是在瞬间,就动作了起来。

他解开安全带,身子横过来,抢走了她的方向盘,同时拉下手刹,命令她踩刹车。

“刹车!”他急的眼圈都红了,“宝贝,求你踩刹车!”

他可以死,他怎么舍得她死。

吱嘎——

长而急的刹车声,在嘈杂的雨声中,突兀响起。

漫长的沉默后。

温黎偏头,看到浑身发抖的江驭。

她看着他说,“我和你一样,我为了你可以去死。”

江驭一把将她拉起来,紧紧的抱着,无比用力的抱着,恨不得揉进身体里的抱着。

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,他的心跳紧紧的连着她的,他的呼吸也紧紧的纠缠着她的。

这样确切疯狂的爱,一生只有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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