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4章 与他同生、与他共死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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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祁霄回屋,唐绫就坐在床榻上愣神。
“你……”唐绫看向祁霄,刚开口就被打断。
祁霄俯身下来捧着唐绫的脸颊吻上他的唇,无比温柔,像他第一次吻唐绫的时候,带着些小心翼翼,又满是热切动情。
砰砰……砰砰……只是一个吻而已,可唐绫的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。
祁霄慢慢松开唐绫,深深望进他的眸子里,低声问他:“喜欢我,爱我,这样望着我的神情都是装出来的吗?”
唐绫的心被揪紧了,他答不出来,当然不是,可他答不出来,如果喜欢他、爱他、对他有同样的热切和小心翼翼都是真的,那什么是假的?他的狠心和残忍?
“祁霄……”
“你要回家,对不对?一定要回去,是不是?无论我做什么、说什么,你都要回去?”
“……”
唐绫看着祁霄,半晌才万分艰难地吐出一个字,“是……”
“那好,我跟你一起走。”
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跟你一起走,带我去周国。人质也好,阶下囚也好,只要你在我身边……只要让我在你身边……”
“祁霄!”唐绫打断他,紧紧抓住祁霄的胳膊,“别说蠢话!”
“身份什么的我都不在乎!我会让池越帮我做一个假死的局,然后跟你走。”
唐绫是他的,祁霄确信无比,而现在,他希望他是唐绫的,唐绫也必须坚定不移,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他。
祁霄想要的携手一生,不是光靠他自己一个人的执拗就能达成的,他需要唐绫也牢牢牵着他的手。
唐绫怔愣地看着祁霄,突然有一种头重脚轻、天翻地覆的晕眩,他的心跳又是一阵急跳,如擂鼓一般密集地砸在他的耳畔。
祁霄抬手抚摸唐绫的脸颊,将他眼眶中突然冒出来的泪水轻轻擦掉,然后凑上来亲吻他。
“不要哭,我不想你哭……”
唐绫什么时候哭过?他从小就性格沉静稳重,又是极为早慧,小时候母亲早故父亲常年不在身边,没有拿眼泪来撒娇的机会,更不认为哭能解决什么问题。好像,上一次大哭,还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上战场的时候,他去为先锋营收尸的时候,亲自去拾回营中兄弟的残肢断臂、将他们葬在一起、为他们刻碑祭酒。那时候他才十二岁。
可最近唐绫的眼泪突然像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,心里想着祁霄便会痛得难以自已。在霸山的时候,他已经哭过了一场,就当是把他的情爱都葬在那个小院子里。
但前一晚再见祁霄,被他死死困在怀里、好像疯了一样,他还是忍不住眼泪。此刻被祁霄温柔对待、深情凝望的时候,他更是无法自控,他放不下,也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狠心。他做不到。
祁霄轻缓地吻在他受伤的肩膀上:“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池越买了跌打药酒回来,祁霄给唐绫揉过两次了,只要不是强行发力,已经不会疼了。
唐绫肩头满是药酒的味道,让祁霄心头翻出来的都是苦。
“……祁霄,”唐绫拥着他,闭了闭眼、沉了口气,说,“你不能,我也不能。”
祁霄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唐绫从胸口挖出来抛进了冰湖里,还来不及疼就已经凉透了。
祁霄手臂突然收紧勒住唐绫的腰,张口就咬在他的肩头:“为什么!”
“从袁州府,穿行凤林山,破嘉林关、刑天关、霸山,建肴山军,夺曲州府、吕安府,兵临硕梁,祁霄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闲散王爷了。”
唐绫轻轻托起祁霄的脸颊,静静望着他:“祁霄你是大陈的九殿下、楚王,是令齐国人胆战心惊的杀神,就算灭齐的不世之功只是虚名,但你祁霄这个人,是甘愿被人拴起来当狗的吗?……我又如何舍得如此待你?!你心中本有鲲鹏之志,如今正是乘风而上的时候,我想看,看着你水击三千里,扶摇九万里。”
“既然想看,为什么还要离开?为什么不能陪在我身边?我虽盼能亭亭独立于人前,却不想余生孑孑孤行于世上。”
祁霄覆上唐绫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,轻轻握住。他是想建功立业、想证明自己,他不甘心庸碌无为地做一辈子浮夸。但除了那些,他更想要唐绫,想要一个像样的家,想与自己亲爱的人在一起。想要师父、想要母亲都陪着他,可他们都不在了,而唐绫却还要抛弃他!
唐绫的手微微轻颤着,他没有回答。
“元京城中风云诡谲,我便是有不世之功又如何?你怎舍得让我独自面对那些阴谋诡计、暗箭伤人?!”
唐绫忍不住差点笑出来:“九殿下怕那些阴谋诡计、暗箭伤人吗?”笑着笑着,他却又想哭了,有一天,他也会用阴谋诡计谋算祁霄的,这一次是为了逃跑,下一次呢?
“唐绫,告诉我,你究竟在害怕什么?要怎么样才能留下你?”祁霄偏头吻了吻唐绫的掌心,他的呼吸灼得发烫。
“祁霄,你都明白的……”唐绫心中所思所虑,祁霄怎么会不明白,他那么聪明,根本不需要唐绫解释,可他偏生执拗。而他的执拗,唐绫又何尝不明白呢。
“我说了,那些于我不重要。”
“白溪桥呢?不重要吗?陆方尽呢?也不重要吗?”唐绫也知道自己手抖得厉害,可他控制不住,他紧紧扣住祁霄的手,冷冷的话语刺穿了他最后的妄想,“我是大周的子民、荀安侯唐峘的儿子!我是为了大周的利益才孤身入陈为质,我一心一意为的都是大周!子承父业,终有一天,我会披甲于阵前……到那时候,你还要站在我身边吗?要与你昔日的手足兄弟、至交好友为敌吗?”
祁霄咬紧了牙关,被唐绫紧紧抓着的手,也紧紧抓住了他。
“祁霄,想想那些在凛冬寒雪天里陪在你身边的定远军,他们都不重要吗?”
祁霄望着唐绫眼中积蓄的泪,缓缓张口:“那些人,也曾在凛冬寒雪天里陪在你的身边。他们在霸山陪了你四个月,白溪桥难道没有将你当做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?我若今日放你离开,来日你也要阵前与我为敌吗?”
唐绫轻轻摇头,他做不到,他如何铁石心肠,也万万做不到的。可他心存侥幸,父亲唐峘知晓他与祁霄之间的事情,为防止他感情用事,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唐绫在战场上直面祁霄的。
祁霄忽然笑了,托着唐绫的手轻轻吻了又吻:“唐绫你怎么舍得我?你若当真一心一意为了大周,在离开霸山时就该顺手杀了白溪桥,也该将我的去处卖给占事处,齐国要灭,我带来的人、陈恒的定远军也都得战死在这里,如此一来,大陈损失一个皇子、两员大将、二十余万雄兵,至少十年内都不可能轻易与周国动兵,不是吗?”
“……”
“唐绫你舍不得我。”祁霄伸手揽着唐绫的后脖颈,把人压向自己,吻在他的唇上,一点一点地温柔都含在唇舌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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