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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筑邶点了点头,跟着秋风上了二楼,来到一处特别大的房门前,秋分推开房间的门,侧身一伸手,请赵筑邶进房间。

赵筑邶笑着点了点头,慢步走进房间。

房间内有着一张大床,一个大的窗户,还有两列木架,一个木架上是书,另一个书架上是一些古玩,瓷瓶,玉雕,木雕。

赵筑邶点了点头,继续打量。

房间内的桌子和椅子都是上好的木料,而去看桌面上丝毫没有灰尘,可以看出,是经常打扫的,房间墙壁上还挂着长剑,几个狮子头模样的灯柱。

赵筑邶笑着坐在椅子上,点头对着秋风说道:“有心了,有心了,坐下吧。”

秋风摇头说道:“不敢,不敢,在您面前,我怎敢坐下。”

赵筑邶一笑,也不强求,点了点头又说道:“秋风,你下去吧,给我准备一些酒菜,对了,告诉所有的弟子,今天晚间会有人来寻我,便让他来这个房间。”

秋风点了点头,走出房间。

甘凌客栈的掌柜听到门主来了,急忙从床上坐起,衣服鞋子也没穿好,快速跑到了赵筑邶的房间。

赵筑邶看着衣衫凌乱的掌柜,笑着说道:“你叫霍子中,对吧。”

那年近四十的男人急忙说道:“门主记得不错,弟子确实叫霍子中。”

赵筑邶笑道:“给你一柱香的时间,整理好衣服,鞋子都穿反了,这般潦草,怎能对得起这甘凌客栈掌柜的身份?”

霍子中看向自己的鞋,还真他娘的穿反了,急忙将鞋子换过来,又将衣服整理整齐后,才笑着说道:“这不是急着来见门主嘛,门主勿怪啊。”

赵筑邶摆手说道:“自然不会责怪你,来,坐下。”

霍子中点了点头,坐在椅子上,只是没有整个屁股坐在椅子上,只是坐了三分之一,身板挺得笔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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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筑邶双手交叉,放在下巴处,开口说道:“霍子中,现在在金陵的崆峒弟子,有多少人?”

霍子中说道:“有五千六百二十四人。”

赵筑邶点头说道:“有零有整,不错,你这个金陵的外遣大弟子,不是浪得虚名,嗯,有多少在金陵的官场?”

霍子中笑着说道:“不辱使命,已经有五十多人进入了官场,有七八人还是掌权之人。”

赵筑邶笑道:“不错,不错,你们没让我失望。”

霍子中说道:“门主,要不要让他们来见您?”

赵筑邶点头说道:“这次来金陵,也有想见你们的想法,嗯,安排一下吧,明天早上,来客栈。对了,那些在金陵江湖有名望的弟子,今天晚上来见我,还有,给我准备一张假脸,要帅气白净。”

霍子中点了点头说道:“那属下便去办了!”

赵筑邶点头,起身将霍子中送出房间,霍子中受宠若惊,又是一阵给赵筑邶拍马屁,赵筑邶笑着接下霍子中的马屁,最后一个人回到房间,躺在床上,睁着眼,心里盘算着。

明教大楼,任飞灵怀中揣着银票,总觉得不放心,回到自己的房间,放在枕头下,不行,放在花瓶里,不行,任飞灵原本放心的所有地方,如今都变的不放心,任飞灵在房间内来回的走,不住的叹息。

敲门声响起,任飞灵打开房门,却是问青天正笑着看着他,任飞灵一捂胸口,又急忙放下,笑着说道:“问兄弟,原来是你,怎么了?有什么事吗?”

问青天见任飞灵神色不对劲,笑了笑说道:“打扰了,任大哥,我想知道咱们金陵内有几处售卖药草的地方,我想着买一些。”

任飞灵点了点头说道:“东市便有,东市便有。”

问青天看着任飞灵,见他没有要带自己去的意思,眼睛滴溜溜一转,然后便告辞离去了。

问青天回到房间内,看着慕容清笑着说道:“这筑邶,估计是给那任飞灵银票了,看他那般模样,筑邶啊筑邶,你毁了一个善良的好人。”

慕容清笑着说道:“问到何处售卖药草了吗?”

问青天笑着说道:“问到了,但却还是再问问的好,东市,我还东市买鞍鞯嘞,这小子。”

问青天笑了笑,坐到床上,掀起衣服,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那结的疤也脱落了,虽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,但胸口的那道疤痕没能抹去。

给自己扎了几针,又觉得有些困意,便缓缓睡去,慕容清给问青天用热水泡了毛巾,擦了擦问青天的脸,便离开房间去找韩锦统。

韩锦统正在看书,听见敲门声,打开门,却见慕容清站在门口。

“慕容神医,您来了,今天多亏您了,我还没来得及道谢。”韩锦统笑着说道。

“无妨,锦统妹妹,别叫我神医了,我年纪应该比你大些,你便喊我慕容姐姐就好。”慕容清笑着说道。

“那我便攀亲了,慕容姐姐,快些进啦。”韩锦统笑着说道,将慕容清迎入房间。

慕容清坐在椅子上,一眼便看到了韩锦统看的医书,是和针灸有关的,看来韩锦统真的对问青天那一手银针术感兴趣。

韩锦统见慕容清直直的看着桌子上的医书,脸红了一下说道:“慕容姐姐,有些事情,我想打听一番,是和医术有关的,若是不能说,您千万别勉强。”

慕容清笑道:“锦统妹妹,医术能有什么不能说的?你要问些什么,只管说便好。”

韩锦统点了点头,开口说道:“慕容姐姐,这书上说人体脉络和穴位不同之处用不同的劲力施针,但却没说为何,难道是因为不同的穴位在身体上有深浅之分吗?”

慕容清摇头说道:“并不是,因为不同穴位能承受的力度和刺激不同,才会有施针劲力高低一说。”

韩锦统点了点头说道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说完,便低头看向医书。

半盏茶的时间,韩锦统还沉浸在医书中,慕容清看了韩锦统一眼,叹了一声,推门离去。

最后,还是韩老告诉了慕容清何处售卖药草,自然是几家店铺,至于东市,那是商铺收药草的地方,量不大,不会卖给你的...

甘凌客栈。

夜晚。

今日的金陵没有月亮。

赵筑邶在房间内拿着假脸,上下打量着,不住的赞叹,还真是不错,够帅气。

忽然脚步声响起,然后猛地一停。

赵筑邶不紧不慢的将假脸放在木匣子里,合上木匣子。

赵筑邶的房门出现了很多的人影,就那般站在原地,也不敲门也不离去。

赵筑邶笑了一声说道:“诸位,进来吧,在门外站着算怎么回事?”

门被推开,各种不同服饰的男人走进房间,低着头蹑着脚步,大气都不敢出。

若是有金陵本地人在这里,定然会大吃一惊,这些都是金陵城内的地头蛇,无论是城东王老四还是城北李老三,都是混混里的混混,而且,其中不少人,彼此之间还有仇,如今都这般安安静静的站着。

“把门关上。”赵筑邶淡淡的说道。

门便被一个中年男人轻轻关上。

赵筑邶从椅子上起来,走着打量着众弟子。

众弟子一时间都低下头去,只有少数几个仰着头。

赵筑邶笑着边走拍众人的肩膀,笑着说道:“不错,不错,都是好样的。”

那些被拍肩膀的弟子也不敢笑,低着头应了声是。

赵筑邶扫视一番,又坐回椅子上。

赵筑邶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管,竹管上有着一条引线,赵筑邶将竹管放在桌子上,淡淡的说道:“我数了数,现在房间里一共十七个人,没想到,仅仅是三年的时间,咱们都可以在金陵开堂口了。”

赵筑邶又继续说道:“现在,我要是拉动引线,你们会来吗?”

那些低着头的弟子急忙说道;“会的,会的。”

听着众弟子声音不齐的回答,赵筑邶笑了笑说道:“无妨,无妨,就算不来也无妨。”

赵筑邶拿起桌上的竹管,笑着说道:“三日之后,城南,我倒要看看...”

赵筑邶扫视一圈弟子说道:“谁来,谁不来。”

那些弟子你看我我看你,谁都不敢说话。

这些弟子别看年纪不少都比赵筑邶大,但当初赵筑邶那些手段,依然在众弟子的心中埋下了不能磨灭的阴影,所以,都不敢轻易出声。

“去吧,一帮闷葫芦,那个...桥名阪留下。”赵筑邶说着一挥手,众弟子如释重负,对着赵筑邶一拱手,推门而去。

桥名阪在众弟子离开之后,没有了颤颤巍巍的样子,将房间门一关,对着赵筑邶嘻嘻一笑说道:“门主,好久未见了。”

赵筑邶笑着点头说道:“确实好久未见了,将你从守义帮又调到这金陵,做一个小混混,你心里会不会怪我?”

桥名阪哈哈大笑着说道:“门主,你这是什么话,我这个人生性便喜欢自由,小时候若不是您帮我说好话,我就被老门主处死了,如今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,而且能在金陵城内今日有酒今日醉,这番逍遥自在,又怎能怪您呢?”

赵筑邶笑了笑,一指身边的椅子。

桥名阪也不客气,直接抽出椅子坐下,整个人都要瘫倒在椅子上了。

赵筑邶轻笑道:“坐没坐相,站没站相,和小时候一样。”

桥名阪笑着说道:“门主,小时候你不也这样吗?你还好意思说我。”

赵筑邶一巴掌打在桥名阪的后脑勺,冷哼着说道:“少给我嬉皮笑脸的。”

桥名阪捂着后脑勺,笑了笑说道:“门主,哎呦,您留下我不就是为了问这金陵如今的形势嘛,哎呦,干嘛打我后脑勺。”

赵筑邶笑着看着桥名阪,桥名阪被看的莫名其妙,开口问道:“门主,你这般看我作甚?”

赵筑邶又是一巴掌打在桥名阪后脑勺,笑着说道:“说啊,你知道我想问什么,你还不赶紧说?”

桥名阪一捂后脑勺,指着赵筑邶说道:“你再打我后脑勺,我可直接走了。”

赵筑邶笑道:“别耍宝,抓紧说!”

桥名阪努了努嘴说道:“好吧,说就说嘛,这金陵城内,有着几个大势力,手下都有几百号人,无非是一些妓院赌坊不入流的东西罢了,这些人还互相掐架,当然,这些人在官场有着背景,布政使,按察使,都指挥使,三人各是一方势力的代表,这才有了高低之分。”

赵筑邶点了点头说道:“我还以为会更乱,果然,金陵再乱,也不会有之前的金陵乱了,而且,朱瞻基也不会让这金陵出什么大门派,这样一来,这些官员,想要搜刮民脂民膏容易,想要再往上升官,怕是难的很啊。”

桥名阪说道:“对,都说金陵有故龙旧气,这三个大人,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官,还是不敢大肆的搜刮,生怕一个把柄,就被朱瞻基诛了九族,就是那应天府,也不敢怎么嚣张跋扈,虽然那些什么名桥香船,什么堆金场说这些官是他们的靠山,但若是真有大事,这些人不会给这些销金窟作什么保护的。”

赵筑邶点了点头说道:“比我想的还要简单,看来可以好好玩一玩了。”

沉默许久。

桥名阪又忽然说道:“还有,我在金陵看到刘大人了。”

“刘大人?志咏?”赵筑邶问道。

“是的。”桥名阪说道。

赵筑邶眼中闪过遗憾神色,叹了一声,许久无言。